「早安!」張奏佳笑嘻嘻的和進來的人打聲招呼。
「……妳知道妳被我關起來了嗎?」桑德已經不想探究張奏佳究竟能多粗神經的問題。
「知道啊,啊我這不是還好好的嗎?」
已經待在這好幾天了,雖然不能出去是有些麻煩,但有吃有喝,偶爾趙惠珠還會傳一些有趣的影片給張奏佳,還可以跟一些奇奇怪怪的直播,總的來說還是不錯啦。
「妳為什麼不逃?」桑德倚靠在門邊,張奏佳看不出他此時的情緒。
「不是你還是小月要我待在這嗎?安沒有找我應該還好吧?」張奏佳反倒疑惑了起來。
完全沒有被軟禁的自覺感,桑德忍不住嘆氣。
「跟我出來吧,小月在外面等妳。」
「哦哦!小月我來了!」
他們一起來倒了道場。
「幾天不見……好像胖了不少……」賽琳娜看見張奏佳,猶豫了一下,還是這麼說。
「什麼!」
被美少女講這句話,已經沒有比這個還要更嚴厲的打擊了。
張奏佳捏了捏自己手臂、腰間的肉。
「我承認我是胖了一些……早午晚餐都那麼好吃……」而且又沒運動成天待在房間裡。
「避免妳的身體生鏽,妳今天必須和我對練一場。」桑德說道。
「哦!這樣才有意思嘛!」張奏佳笑著說。
「這場戰鬥可以使用武器。」桑德為自己的雙手纏上繃帶。
「我想也是,不然贏不了佩洛庫的戰鬥狀態——」
拳頭距離張奏佳的臉不到一公分的距離。
「妳想起來了?」桑德陰沉著一張臉,完全沒有之前溫柔、陽光的模樣。
「一半,關於你的還沒想起來。」張奏佳不慌不忙的說,武士刀抵著桑德的拳頭。
刀刃微微陷入桑德的皮膚滲出血來,而對方卻毫無感覺似的,只是用那雙陰暗的雙眼凝視著張奏佳。
「還是得把妳的手腳給打廢才行……一輩子都不准離開……」
「那聽起來並不好玩喔?」


◇◇◇◇◇


又被一拳打飛撞到樹上,張奏佳擦掉嘴角殘留的血,現在的她開心得不行,這就是她想要找的武術教練!
如果妹妹就這麼強大,哥哥會強成什麼德行?光想就令人興奮!
「妳怎麼總是笑成這樣?」解除了戰鬥狀態,賽琳娜蹲在她面前,用不是太流暢的英文問她。
他們的戰鬥狀態,直到對手倒下前都不會停止,賽琳娜不想要傷害眼前的人,看來眼前的人完全比她還不緊張啊。
「因為我喜歡成長,和妳對打會讓我一直成長。」張奏佳躺在地上說。「一直笑是因為我很喜歡笑,多笑就會有好事發生。」
「妳是為了什麼而成長的?」賽琳娜坐了下來,有些害羞地問。
「我媽希望我當斯托達家族的下一任家族長,現階段也只是為了這件事在鍛鍊。」張奏佳說著。「走一步算一步吧,在我找到我真正想做的事情之前。」
「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賽琳娜接著問,她從來沒有離開過佩洛庫,讀書、買東西或是各式各樣的事情,身為家族中年紀最小的女孩子,她不被允許,也沒有資格。
「如果好奇的話,跟我走怎麼樣?」張奏佳笑嘻嘻地問。「自己看見的世界才有意思嘛。」
「……桑德怎麼辦?」賽琳娜滿是擔憂。
「我又沒有說不帶他走,他可是我的武術教練呢,小月,等我帶妳出去之後,我會幫妳找很好很好的學校,之後就開心的生活吧。」
「妳真的能夠救桑德嗎?」
看著賽琳娜快哭出來的表情,張奏佳二話不說就坐起身子,她認真且嚴肅的說:「小月,雖然我沒看過神長怎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神喜歡吃人,但我絕對會打倒祂,然後把你們都帶回去台灣!」
「相信我一定會辦到!」
賽琳娜沉默了許久,因為她不覺得以張奏佳的實力可以辦到,畢竟連她也打不贏,可是她想相信。
想相信這個人。
「……我想要出去唸書,想要親眼看看小奏姊姊所說的很有意思的世界。」像是下定決心那般,賽琳娜抓住張奏佳的衣角,認真地看向張奏佳的雙眼。
伸出手捏了捏賽琳娜的臉,張奏佳自信的聲音傳來:「我們一起出去吧,一起做些好玩的事!」


◇◇◇◇◇


不愧是最頂尖的武者之一,千里迢迢就為了找這位做武術教練,可真是找對了。
桑德的拳頭不僅是速度還是力量都是最頂尖的,而他身上纏繞著濃厚的黑霧,張奏佳猜測在她與賽琳娜的對打中,桑德便讓黑霧環繞著賽琳娜,藉此阻擋她的能力。
僅僅只是防禦就耗費了張奏佳大部分的力氣,這樣耗下去她的手腳就要真的斷了。
既然是打拳,那就對著幹吧!
張奏佳跳開了攻擊,反手扔開武士刀,撕下自己的袖子當作綁住手指的繃帶。
「妳想死嗎?」桑德停下了攻擊,他眼底閃過一絲不解。
「一決勝負!」張奏佳反倒露出自信的笑容。
恢復記憶不是讓對方說出不想說的話。
而是將自己的想法傳達給對方,創造真正的關鍵詞!
戰鬥再次展開,這次的狀態跟狼狽防禦不同,即使遭受攻擊也將拳頭揮了出去,不讓自己處於被動地位。
桑德沒有任何能力,黑霧除了纏在他身上遮蓋張奏佳的視線外毫無用處,一切全都仰賴他真正強大的戰鬥能力,如果他都可以這樣,她也一定做的到!
強而有力的重拳砸中了張奏佳的鼻梁,血從鼻孔處滴落,她硬抗住桑德的攻擊,腳止不住地顫抖。
「就是這樣!」張奏佳揚起嘴角,看起來戰意更加高昂。
「妳不可能贏過我!」桑德纏緊了手上的繃帶,咬緊牙關。
明明不想再打下去的,明明就可以控制「戰鬥狀態」的收放,遇到張奏佳就全亂成了一團。
但,為甚麼會有遇到真正對手的那種喜悅感呢?這就是賽琳娜那時候笑的原因嗎?
再這樣下去、再這樣下去……
兩個人相互凝視著,在下一個瞬間,兩個人都箭步上前,拳頭用力揮向對方的臉,兩人雙雙擊中。
「桑德!一起尋找真正的意義吧!」
這是在張奏佳倒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桑德摸了摸自己嘴角,手指上出現了紅色的痕跡。
「小奏姊姊!」賽琳娜跑上前來,她扛起張奏佳。「桑德,我先把小奏姊姊搬到醫務室!」
賽琳娜走了之後,桑德才看向門口的方向。
「原來你也會把她打成這樣喔?精彩!」銅走進道場,還不忘開開玩笑。
桑德沒有說話。
銅嘆了口氣。
「那次只是個意外,不是因為你不在她身邊,不是因為山神,就只是個意外,一個令人悲傷的意外。」
「桑德,不論她是否想起關於你的事,她都會接受全部的你。」
「如果她醒了,去跟她說說關於你的事。」
「她想起來了。」桑德的聲音有些顫抖。
銅走過去,伸手拍了拍桑德的肩膀。
「那不是再好不過了嗎?好好確認她的想法吧。」


◇◇◇◇◇


佩洛庫家族位於某個國家的大山當中,其族人以高超的武術聞名,基本上是檯面上各種擂台比賽的常勝軍。
張奏佳就這樣被自己的媽媽帶來,就為了找到最厲害的武術教練。
結果被告知佩洛庫家族中最強的孩子要被獻祭給山神。
有甚麼神愛吃強者啊?神會吃人嗎?山神是甚麼東西啊?
這個什麼山神的要搶走張奏佳的武術教練?那可不行!
「打倒山神就好啦。」這是張奏佳第N次對桑德提出這個計畫。
桑德只是對張奏佳溫柔的笑笑,沒有多做回應,像是全然已經準備好被吃掉。
既然都答應賽琳娜了,張奏佳會努力達成目的,如果日後的日子有了他們的話,肯定會很有趣。

在桑德要被送進山裡的前一天,張奏佳還是約了他單獨出來談話。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桑德,我是認真希望你當我的老師。」張奏佳一改往日的嘻嘻哈哈,很認真的和對方說。
「我知道。」桑德笑著,伸手揉著張奏佳的頭髮。「可是我並不想活。」
「為甚麼?」張奏佳一愣。
「我出生就被佩洛庫認定是要獻給山神的食材,讀書、鍛鍊,成為世界最強的武者之一,那都是為了成為更美味的食材而做,那也是我活著的目的。」桑德語氣溫和。「大山沒有給山神獻祭食物的話,山神會屠殺住在這座山的所有生靈,即使妳有極大可能打倒祂,我也不能冒這個險。」
「不是極大可能,是百分之百,還有我媽在呢!」張奏佳拉住桑德的手,急切地說。「相信我!我要帶你們出去!」
「妳要我怎麼相信妳?妳連賽琳娜都打不贏啊?」桑德苦笑道。
「吼唷!」張奏佳有些抓狂的弄亂自己頭髮。「我到底要怎麼說服你啊……」
「如果妳給我活下去的意義。」桑德輕聲地說,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
而張奏佳還是聽到了,她很快就打起精神。
「我們一起去找這個意義不就好了嗎!」
不是此時此刻提供給對方,而是一起去尋找。
只有一起離開這裡才有辦法。
桑德笑了笑,拳頭卻猛地攥緊。
不應該到最後關頭,心底才升起一絲希望啊。

張奏佳和蘇菲亞·斯托達,也就是她的母親,一起混入了要給山神地祭品轎子裏頭。
厚重地簾子掩蓋住他們談話的聲音。
「妳做事前應該要計劃一下的。」蘇菲亞略帶責備地說。
「計畫趕不上變化的。」張奏佳笑著說,她已經擅自吃起了轎子裏的供品。
「妳如果沒有得手可是會失去一條生命的。」蘇菲亞還是很嚴肅的跟她說。「身為下一任家族族長,不可以用這種態度做事情。」
張奏佳沒有回話,只是點點頭,當作默認——才怪。
這麼說來,張奏佳也是為了某些事情才一直努力到現在,從某種方面來說,桑德和她其實是一類人。
活下去的意義究竟是甚麼呢?張奏佳從來沒有探討過這個問題,她只是一直努力成長、變強,為了迎接終會給她的斯托達家族,成為家族長,此時的她才有一點點能夠同理桑德的心情。
如果從未有探尋過這些,那努力不努力似乎也毫無意義,但真的是這樣嗎?
張奏佳自己也想知道問題的答案。

轎子停了下來,張奏佳可以聽見腳步走遠的聲音,她急切的下了轎子,也沒管蘇菲亞在身後。
桑德站在大型的祠堂前,似乎在等些甚麼。
倏地,龐大且濃厚的黑霧化成巨大的人型出現在桑德面前。
張奏佳忍不住瞪大雙眼。
這就是山神?神長這樣?
那黑霧化作的人型抬起巨大的手,準備把桑德抓起來——
張奏佳跑了過去,用力把對方撞開,山神陰錯陽差把她給抓了起來。
「哇?」張奏佳一愣一愣的,這發展是她完全沒想過的。
「張奏佳!」桑德大喊。
「桑德!我沒事!你要小心喔!」張奏佳還很有精神的朝下面喊話。
「這個更好吃!」黑霧的聲音又尖又細,粗壯的手指用力戳著張奏佳的臉頰,她睜著雙眼,緊盯著山神,山神此時的動作跟靜止沒兩樣。
張奏佳抽出刀,用力插入山神的手掌內。
「啊啊啊啊——」山神發出淒厲的尖叫聲,把張奏佳往地上一甩。
桑德跑過來,接住從上空落下的人。
「桑德,我絕對打得贏的。」張奏佳抬起頭,很認真的說。「相信我!」
桑德抿了抿嘴,最終還是答應了。
「我相信妳。」


TBC。


趙惠珠:這是病嬌吧?
張奏佳:病嬌?那是啥?
趙惠珠:……他對妳是不是很執著啊?感覺有點病態。
張奏佳:不就是不希望我受傷嗎?
趙惠珠:除此之外,他有沒有匪夷所思的行為啊?
張奏佳:喔,他會拍我的照片,房間整面牆都是,拍得還不錯欸,只是有點太多了。
趙惠珠:……真服了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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