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有感而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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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代到了現在,已經徹底感受到「自己就是個無所謂的路人」。
在這個世界,庸庸碌碌的度過一生。
平凡的上班上課,平凡的結婚生子,照著命運給自己畫好的路徑行動。
自己究竟跟這個社會的其他人有甚麼差別?
曾經想要不平凡的自己,如今也不過是這個階級金字塔的其中一塊石頭。
也一定會有人說,平凡有甚麼不好,能夠平凡的生活不就是一種幸福嗎?難道你想要窮困或者過度富裕嗎?
這樣真的好嗎?用著物質生活去衡量的這一切,沒有任何問題嗎?
呼嘯而去的汽車,頭也不回的行人,自己就是這之中那渺小的一部分。
神啊,你在聽著嗎?
為什麼人總是這麼渺小呢?為甚麼只能成為這個世界的齒輪之一,僅僅只是為了活下去而轉動著呢?
好像又進入了那種憂鬱的時期,想著一模一樣的問題,然後暗自神傷。
三千代搖搖頭,繼續走在回家的路上。
「三千代想變成特別的人啊?」那時候的三千代還是小學生,而身旁的徹平已經是初中生了。
他們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是好朋友,但因為長大的關係,兩個人越來越少見面。
「嗯。」三千代正在數著樹叢的葉子。
「所謂的『特別的人』是甚麼呢?」徹平就這樣蹲在三千代的身邊。
「特別突出的,跟所有的人都不一樣,充滿特色與希望的生活。」三千代說。
「是希望被關注嗎?」徹平問。
「希望被說是特別的人,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人。」三千代回應。
「一定會實現的。」徹平移動到另一叢樹叢前,也跟著數樹葉。
其實根本不會實現,實現的似乎只有徹平。
考上了最好的大學及研究所,去了國外唸書,有了很好的工作。
肯定是比三千代生活還要豐富多彩吧?
這些話聽起來就像失敗者的吠叫。
一個人的生活,就如同這樣,羨慕別人、忌妒別人。
自己卻總是半調子的活著。
沒有前進的動力,好像總在責怪這個世界。
沒有結束的勇氣。
連親手結束這樣的循環,這樣的勇氣也沒有。
好累啊。
三千代握緊手提包的袋子,走上連接她所住的城市的那座橋。
感受到那股陰鬱,走了兩三個小時也無法揮去,即便是橋下那湖景是如此美麗。
如果結束於這樣的美麗。
這樣也有所不同了吧?
內心的聲音似乎這樣催促著三千代。
鬆開了緊握手提包的手,三千代將手提包放在腳邊。
少了一個路人也沒關係吧?七十八億人,少了一個人也不痛不癢。
少了這一個人,至少是在這片美麗中消逝。
沒關係的。
勇敢一次吧。
爬上扶手,三千代就這樣看著底下的景色。
當作遊戲,痛痛快快的重來一次吧,就算首抽再爛也沒關係,因為到那時的自己不會再記得。
不會再記得想要變得特別的自己。
這麼想之後的三千代,似乎沒一開始那樣緊張,就這樣站了起來,雙手打開。
深吸了一口氣,將重心往前傾——
「三千代!」
一隻大手用力抓住三千代的胳膊,把她往後扯,她就這樣整個往後倒在地上。
「在幹甚麼啊妳!」是徹平,他滿臉憤怒,三千代覺得下一秒她很有可能就會被打。
「……你怎麼回國了?」三千代問,有一種被打斷的不悅感從心底升起。
「我之前跟妳通電話的時候不就有說了?還好是今天!」徹平沒有放鬆表情。「在電話裡敷衍我成那樣,就是打算自殺?」
「打電話跟我現在的事情是兩件事。」三千代說。
「這樣我怎麼能夠放心結婚啊?」徹平嘆了好大一口氣。
「請不要說這種會讓我被追殺的話。」三千代比出了一個「停」的手勢,然後一臉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就這樣站了起來。「感覺正好呢,你真的很喜歡來亂啊。」
「甚麼叫感覺正好!」徹平怒吼。「欸!妳也甚麼都還沒解釋!」
「字面上的意思。」三千代也沒有要繼續解釋的意思,拿了手提包就這樣往前走。
「妳不會是真的要自殺吧?」徹平跟上三千代的腳步,在旁邊問。
「嗯。」三千代點頭。
「妳不是要活出超特別的人生嗎?」徹平著急地問。
「如你所見,並沒有。」三千代面無表情的說。
「現在說要死就太早了吧!」徹平是那種一遇到著急的事情就會一直講話的類型。「死了要怎麼變得更特別?三千代,妳能不能多想想……」
「吵死了。」三千代停下腳步。「你這種人生勝利組,少對我的生活指指點點,只會讓我覺得很煩。」
「就算很煩我也要繼續講,三千代!」徹平用力吼道。「妳是我小時候唯一的朋友,妳這樣是弄不走我的!」
「你的生活已經夠美好特別了。」三千代就算被吼仍是那樣的表情。「而我仍是這樣而已,如果剛才那樣的死去,反而能為這毫無起色的生命增添點色彩,而你毀了那個機會。」
「三千代……」徹平抓住三千代的手腕。「講幾次都可以,只是還沒有到那個時候,那個讓三千代大放異彩的時代還沒到來。」
「呵。」三千代冷哼,自知甩不開對方,三千代就讓自己的手腕被人握著。
「我知道只要這些話是我講的就毫無用處,但是我是真的想要你活下去,參加我的婚禮,在我人生中持續存在著。」徹平稍微放鬆了表情,認真的對著三千代說。「三千代,是妳在我的生命中點亮燈火,如果沒有妳的話,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看來我只能成為這種踏腳石。」三千代冷冷地說。
「要不然就來打賭!」徹平大聲地說。「如果妳真的想死,在我與妳約定的那天一到,妳可以立刻離開,但是如果那天一到,這個世界能因為妳有一點影響,就是我贏了,妳就給我活下去!」
「……你會輸。」三千代比任何人都知道,她退化到毫無追求的現今,不可能再起任何波瀾。
「那就打賭吧!一年!」徹平說。
「……你想玩這種遊戲,我就奉陪你。」三千代說。
這時候,徹平才把手放開,在三千代的手上留下了明顯的紅印。
只有在安靜的時候,才明顯地感覺到時間確實存在。
將徹平破壞規則硬塞在三千代懷裡的捧花做成了乾燥花。
有時候三千代會盯著那乾燥花發呆,不論深夜肥皂劇對她來說有多吸引人。
因為這樣才提醒了三千代,離她贏的日子又近了一點。
再忍耐一下,時間很快就到了。
FIN
其實這篇的女主角是我以前想製作遊戲,為此而打造的角色,是整個故事的前篇。
當然故事開始之後,故事的結局自然不是這樣,但對我來說,我也正在面臨著這樣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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