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篇都會有的事前須知
※很政治,但跟現實人事物毫無關係
※故事進展看心情,隨時可能停更
※這是一篇NP文
※作者腦迴路異常,不要抱著認真的心情觀看


一雙乾枯的手試圖抓住彩怡舞,想把她拖進黑暗之中。
不論彩怡舞怎麼叫喊,都沒有人回應,那些說要保護她的人消失了。
被消失了嗎?又要被留下了嗎?
「終於找到妳了,彩怡舞。」低沉如怪物的聲音傳入彩怡舞耳中,她恐懼地瞪大雙眼。

「不要!」


彩怡舞被夢給嚇醒,抱著她睡著的俞宗雲也被她嚇醒了。
「小怡?」俞宗雲出聲詢問。
「我沒事……」彩怡舞拍了拍自己的臉,「剛剛夢到我體重破兩百公斤,肥油流出來。」
「那妳還要睡嗎?」俞宗雲抱著彩怡舞坐了起來,緊緊將她扣在懷裡。
「不了。」彩怡舞搖搖頭。
「小怡就算兩百公斤,也一定很可愛的。」俞宗雲笑著說。
「你超噁的。」彩怡舞實在不敢想像那種情況。
氣氛緩和了一些,俞宗雲才慢慢放開彩怡舞,自己張開手躺在床上。
「最近公司多了一些案子,禮拜一二大概沒辦法找妳了。」俞宗雲說。
「所以你今天是來補班的喔?」彩怡舞還是覺得排班制很蠢。
「妳也知道我對規則不是那麼在意。」俞宗雲說。
彩怡舞坐在床邊,與躺著的俞宗雲對視。
「那樣才是你啊。」彩怡舞說。
俞宗雲笑了。
但彩怡舞出乎俞宗雲的意料率先開口:「對不起,讓你看見我那個樣子。」
「我不介意。」俞宗雲拉著彩怡舞的手,僅僅只是拉著。
「也許我有一天能像你說的一樣,去面對劉松泉。」彩怡舞自顧自地說,「這同時也是很危險的事情,我想我得好好跟你們說明一下與我有關係是有風險的,比買股票還危險。」
「小怡……」俞宗雲愣了愣,握著對方手的力道又緊了一些。
「我會告訴你們一切。」彩怡舞深吸了一口氣,接著才說出這個決定。
「不用這麼急……」俞宗雲急忙坐起身,擔憂地看向彩怡舞。
「這是我在這段關係中所該做的。」彩怡舞說。
如果什麼都不說就留下他們的話,他們也會跟當初的彩怡舞一樣可憐。

張甫琇帶著年幼的彩怡舞站在一間店前,這是在那件事好幾年之後首次回到家鄉。
百冠雜誌社那招牌看起來殘破不堪,彩怡舞無法從蒙塵的玻璃看出裏頭的樣子,張甫琇的手好像在顫抖,她甚麼話都不敢說。
「爸爸去國外工作之後,這間雜誌社就沒人管理了。」張甫琇疲憊的聲音響起,「這是爸爸留給我們的地方。」
「怡舞,媽媽絕對會好好保護妳的。」
「劉松泉在忙著穩定名聲呢,沒時間理我們的,我發誓如果他敢動妳,我會讓他這輩子都不用混了。」
彩怡舞才到準備念小學的年紀,完全聽不懂張甫琇的意思,只能楞楞的點頭。
張甫琇最終還是拿出有些生鏽的鑰匙開鎖,把雜誌社的鐵門拉上去了。
書架上空空如也,所有擺設都蒙上了一層灰塵,張甫琇只在拉下鐵門後,帶著彩怡舞往雜誌社樓上走。
二樓也都被清空了,彩怡舞看著張甫琇搬開嵌在地板的大理石磚,裡面是厚厚一大疊的資料,張甫琇用力抱緊了那些泛黃的紙張,哭了起來。
「木盛……」張甫琇不讓自己的淚水滴到紙上,緊緊地將紙張抱在懷裡。
彩怡舞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母親哭了,她不喜歡母親哭,母親笑的樣子比較漂亮。
「這些東西我會寄到小舅舅家。」等哭累了,張甫琇才說,「怡舞,如果媽媽也要走,小舅舅會來接妳到他家,他人很溫柔的。」
「媽媽……也要出去工作嗎?」彩怡舞第一件事想到的就是這個。
「是啊,如果爸爸需要幫忙,媽媽就得去。」張甫琇說。
「我會乖乖的,媽媽不用擔心我。」彩怡舞試圖擠出一點笑容,不讓被拋棄的恐懼感淹沒她。
張甫琇沒說什麼,只是抱著彩怡舞哭了起來。

「請問妳在看什麼?」一個漂亮的女生問著正在獨自看書的彩怡舞。
張甫琇不盯功課,只會讓彩怡舞讀一本又一本的課外讀物,才小學六年級的她雖然對民主、法治、自由等等概念還不太清楚,但在母親的渲染之下,她知道父親的工作肯定跟這個有關係,如果想要見到父親,就一定要好好唸這些書,一定也會成為跟父親一樣厲害的人。
「妳是誰?」彩怡舞不太喜歡跟人說話,總是獨自一個人窩在角落。
「我叫劉美玲,妳呢?妳在看甚麼?」叫做劉美玲的女生露出燦爛的笑容,一屁股就坐在彩怡舞身邊。
「叫我彩彩就好。」張甫琇叮囑過倘若別人姓劉,即使跟劉松泉沒關係也最好不要給本名,「我在看關於自由的書。」
「那是什麼啊?妳怎麼不跟其他人玩球啊?」劉美玲疑惑的問。
「我不喜歡玩球。」彩怡舞皺眉。
「哇!好特別喔 !這以後會教嗎?」劉美玲經過彩怡舞同意,才拿起另外一本書來看,「爸爸說太自由不是好事呢。」
「是嗎?」彩怡舞抱持著不同看法,「我覺得啊,在不傷害任何人的狀況下,每個人都應該是自由的。」
「怎樣才算真正的自由呢?」劉美玲反問。
「我現在還不是很懂,所以才要多看書。」彩怡舞說,「相信長大之後我一定會懂的。」
「可以借我看一本嗎?」劉美玲小心翼翼的問。
「要記得還喔。」彩怡舞點點頭,把其中一本書遞給對方。
就這樣,兩個女孩開始了她們秘密的友誼。

畢業典禮那天,彩怡舞跟張甫琇都待在家裡,她們不能出現在公眾場合。
張甫琇與彩怡舞看著畢業紀念冊,突然翻到一頁,那熟悉的名字晃進她的眼裡。
「劉美玲。」張甫琇喃喃念著。
「媽媽怎麼了嗎?」和劉美玲的友情是彩怡舞與劉美玲的秘密,一個是父親不准看進步派的書籍,一個是母親害怕姓劉的人,於是她只能裝作不知道。
「沒事。」張甫琇搖搖頭,闔上畢業紀念冊,「怡舞,媽媽真的很對不起妳,明明這個時候應該妳要是最開心的。」
「沒關係的。」彩怡舞搖搖頭,伸手抱住張甫琇。
「怡舞,一切都會好的。」張甫琇緩慢地說,「媽媽不會讓妳再過這種日子了。」

路上的顛簸將彩怡舞晃醒了,座位旁邊塞滿著她的私人物品跟衣物。
「這裡是哪裡……」彩怡舞看著車外,是一大片的農田。
「醒了?跟姊夫一樣能睡呢。」前座傳來男人的聲音,彩怡舞很熟悉的聲音。
「小舅舅?」彩怡舞疑惑的看著前座那英俊的男人,「你怎麼會在這裡?」
「甫琇去工作了,她要我帶妳去鄉下生活。」張甫賢緩慢地說,剛滿二十歲的樣子跟普通高中生沒甚麼差別。
「媽媽去哪裡工作?」恐慌襲上彩怡舞的心頭,「媽媽不要我了嗎?」
「不是,妳媽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張甫賢最不擅長的就是應付小朋友,「鄉下生活很好玩,要讓妳體驗個幾年。」
「只有幾年嗎?」彩怡舞擔憂地問。
「別廢話,給我好好生活就對了。」張甫賢不耐煩地說。
「喔……」彩怡舞被張甫賢的態度給嚇到,即使內心充滿疑惑跟恐懼,她還是選擇安靜下來,她還記得,只要長大,變得跟爸媽一樣厲害,就能做跟爸媽一樣的工作。
為理想的未來奮鬥,只要成為優秀的人,一定可以再見到爸爸媽媽。
張甫賢透過後照鏡看著後座頭垂下的彩怡舞,跟其他兄弟姊妹的小孩不同,很難得只有一句話就能讓孩子閉嘴,他頓時有些心疼。
「妳媽媽不是不要妳,也不是故意拋下妳去工作的。」張甫賢很意外自己會出聲安慰別人,「她想要保護妳的未來,所以要跟壞蛋戰鬥,妳媽媽一定會贏,她是凶巴巴臭甫琇。」
「妳現在還不能跟妳媽媽一起戰鬥,妳弱得要死,到時候只會給她添麻煩。」
彩怡舞抬起頭,透過後照鏡與張甫賢對視。
「小舅舅能夠幫我變得厲害嗎?」彩怡舞帶有期盼地問。
「……」張甫賢無話可說,不愧是張甫琇的女兒,也不愧是彩木盛的女兒。
「我想早點跟媽媽見面,我一定會很努力很努力的學習。」彩怡舞信誓旦旦地說,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堅決。
「……好吧,不過我沒有妳媽媽那麼好,一個禮拜看一本書太慢了,簡直浪費時間。」張甫賢說。
「我、我會努力地。」彩怡舞高興地說。
張甫賢不自覺地露出一個微笑。
也許當初答應張甫琇這個要求,也不是一件壞事。

彩怡舞穿著高中制服,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跟妳講幾次穿裙子腿不要那麼開。」在一旁用筆記型電腦工作的張甫賢露出厭煩的神色,「妳內褲很醜。」
「你不會不要看喔。」彩怡舞回嘴,專注在新聞上。
「我是給妳吃了什麼妳才會變這樣……」張甫賢仍然懷念著那個聽話乖巧的小女孩。
「這是個人特質的展現,阿賢你越老腦袋越頓了喔。」彩怡舞大笑,一邊轉著電視台,為了不讓視角只停在某一方面,她經常會跳著看。
只是接下來的畫面彩怡舞笑不出來了。
「……阿賢,劉松泉推著的那個……是媽媽?」畫面中,作為首都市長的劉松泉推著一個坐輪椅的女人,女人眼神呆滯,保持沉默。
「花了很多年,才找到張甫琇,甫琇是過去那段歷史的受害者。」劉松泉一臉惋惜的說,「雖然至今還找不到她的女兒彩怡舞,但是身為曾經的保守派,我們必須對這些受害者進行補償,在張甫琇與女兒團聚之前,我劉松泉會負起責任照顧她的,期望有一天張甫琇能與女兒團聚,我也時時告訴我的女兒美玲,民主的可貴。」
劉松泉的女兒叫美玲……劉美玲?
難道是因為……
「怡舞?」張甫賢看向呆滯的彩怡舞,他此刻很憤怒,但他得先顧及對方的情緒。
「媽媽的戰鬥,是不是一個人躲避劉松泉?」彩怡舞緩慢的說,「是不是因為我和劉美玲同一個學校……所以媽媽因為要保護我,才把我送來這裡?」
「怡舞……」張甫賢想抓住彩怡舞的手,卻被甩開了。
「都是我害的!」彩怡舞崩潰地吼道,「是因為、是因為我……我不知道劉松泉的女兒叫劉美玲,我跟她是朋友!是不是很可笑,居然害媽媽瘋掉的人是我!」
「不是妳的錯……」張甫賢慌張地說。
「是我!我變得再厲害也沒用……就算是媽媽,也輸給大壞蛋了。」彩怡舞哭了出來,「……是我的錯……我要回去救媽媽……」
張甫賢情急之下,將彩怡舞用力抱住,他語氣放緩,試著溫柔地對正在崩潰的人說:「現在不行,妳去了連妳都會出事,妳媽媽的努力就沒用了,拜託妳,妳媽媽把妳託付給我,我不想連妳也失去。」
「可是,是我的錯……」彩怡舞啜泣,眼淚滴在張甫賢的袖子上。
「不是妳的錯,沒有人知道會變成這樣的,怡舞,相信小舅舅好不好?」張甫賢心疼的說,「等妳大學畢業,我會讓妳回去,會幫妳把一切搞定,會讓妳安全待在首都,我會把一切告訴妳,劉松泉在現階段不會再對妳媽媽做什麼的,好不好?不要離開小舅舅。」
彩怡舞沒有說什麼,只是一直哭著。

但彩怡舞最後選擇逃避,不敢去找張甫琇,也不敢跟劉松泉對抗。
爸爸媽媽用生命換來的一切,是彩怡舞的生命,她知道殺人兇手殺掉她只是一瞬間的事。
也因此,彩怡舞一直抱持著痛苦與愧疚活著,麻木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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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馨馨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