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戀愛過敏症（下） @ 寫作自耕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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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認真的嗎？你不是剛失戀？你又要跟我談戀愛？」她連續丟三個問題出來，而且很抗拒上眼前這部機車，這當然不是因為她養尊處優一定要坐超跑，而是她實在沒辦法想像這會是孟陽想出來的辦法。
畢竟孟陽知道這種方法能幫她的話，早就了不是嗎？
「我當然是認真的，我也不是昨天才失戀，幫妳是我想做的。」孟陽幫她戴好安全帽，很快就回答她的問題。
「那你要帶我去哪裡？」她只好低頭看自己的手腕。
沒有疹子。
這戀愛條件已經啟動的這麼明顯，還是身體知道這就是假的？
「先上來，提前跟妳講有什麼意思？」
「蛤，噢……」

越來越靠近山區，在她的印象當中，一些情侶要%%%的確會到山上，一邊看夜景一邊嗨一整晚，是這樣嗎？會是這種怪走向嗎？
孟陽要和她共享魚水之歡？她會不會當場過敏死亡？不是聽說過敏太嚴重還會休克？
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目的地終於到了。
「天恩？」孟陽幫她把安全帽拿下來。「妳還好嗎？我騎太快了？」
「啊！」她叫了一聲，那些在腦內帶有馬賽克的怪異畫面立刻煙消雲散。
「嗯？」孟陽看她還沒有要下車的意思，就把她抱下來。
「沒、沒事，剛剛在發呆。」她趕緊答道，手上還是沒有疹子。
這樣也沒有東西？
他們來到一間房子前，孟陽很快地就走上前去按門鈴。
「你朋友？」她小聲地問。
「見到就知道了。」回以一個笑容，孟陽笑著說。
過沒多久，大門就打開了，一名穿著帽T跟短褲，看起來很厭世的女人出現在他們面前。
她瞪大雙眼，一下就知道眼前應門的人是何方神聖。
「是、是那個高野馨？」她抓緊孟陽的袖子，很開心地問。
從她開始看那些會讓她長疹子的小說，最偏愛的還是不寫虐只寫小品甜文的網路作家，高野馨，能見到崇拜的作家她已經興奮到不行了。
「孟陽是我的網友。」高野馨簡短的說明，避免節外生枝。「我剛好在煮東西，來吃吧。」
她立刻就跟在高野馨身後，開心的跟人家討論。
又會煮飯又會寫小說，她立刻就對自己崇拜的作家又更敬慕幾分。
「戀愛過敏？」在聽說她的症頭跟孟陽的計畫之後，高野馨挑起眉。「孟陽不是妳男人？」
「不是。」她說。
「看不出來。」高野馨自然是不信了。
「我不會對孟陽起疹子，也不可能真的和他一起啊。」她吶吶地說，她也想知道啊！
「因為妳習慣了啊，妳不也對戀愛小說習慣，才開始看我的文章嗎？」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碗，她又不敢問現在是甚麼情形。
她敬慕的小說家是寫戀愛的，自然看得比誰都清楚吧，所以她喜歡孟陽嗎？
從小到大，身邊也就孟陽一個男的，頂多算上家欣那個帥哥男友，她好像也沒機會去接觸孟陽以外的男生。
可是這樣就會喜歡嗎？
「阿馨，先這樣吧。」孟陽適時出聲阻止。
「隨便隨便。」高野馨聳聳肩。
吃完飯之後，她如願拿到一些親筆簽名跟一些手稿，但心思完全不在這件事上面，好像沒那麼開心了。
她喜歡孟陽嗎？可能吧，至少她從來都沒覺得孟陽哪裡不好。
可是再退一百步好了，她就算真的喜歡孟陽，也因為不會對孟陽過敏所以孟陽很明顯的就是她的良人，但是孟陽呢？孟陽喜歡她嗎？
開玩笑吧，又不是幫她就要喜歡她。

「妳幹麻一直芥蒂這種事啊！啊喜歡就追嘛。」桌上滿滿的起司條，看了就開心，眼前這人還在那邊糾結一些有的沒的。
「只是覺得這樣好像有點不太對。」眼前的大便片也覺得有點沒心情剪下去了。
「哪不太對？」
「就是有點莫名吧，我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我也不知道孟陽到底怎麼想的。」
「很重要嗎？現在你們是男女朋友了，我不認為這件事可以搞得多複雜。」
「嗯……」
「現在沒有互相喜歡，弄一弄，不就有了嗎？妳看妳剪的大便片，妳有很喜歡嗎？妳還不是弄一弄就出來了。」
雖然很好笑，她也笑了出來，但家欣說的也沒錯，給自己這麼多煩惱幹麻。
既然如此，她就努力喜歡孟陽，然後也努力讓孟陽喜歡她不就得了，那些過往的女朋友也不是成功了嗎？如果是她肯定更容易一點。

當她放開心之後，日子還是跟往常一樣，只是有點不同。
孟陽如果沒有出差會等到她下班之後，兩個人一起搭捷運回家，騎車的話相處時間會變少。
時常牽手，她都沒有發現原來孟陽的手是偏涼的，很適合做水果塔。
還有擁抱的時候，孟陽的胸膛偏硬，大概有在練。
接吻的時候還有一股很淡的茶花清香。
這些事情都做了，疹子奇蹟似地再也沒有出現。
應該是治好了，她的過敏症。現在她能夠看著家欣跟她的非人類男友有比較親密的接觸。
就是不知道孟陽是不是真的喜歡她，她自認為自己還不賴吧，不能困在死胡同裡，有時候還是會忍不住想得太多，看來她還是先告白吧，避免夜長夢多。
「天恩！」有一道聲音讓她從思考中回過神來。

沒想到還會遇到國中同學，她因為太高興了所以錢包一打開就請客了。
「天恩妳在為那個很有名的人剪片喔，真厲害！」
「還好啦。」
「孟陽呢？他最近還好嗎？」
「應該算好吧。」
「應該？你們還沒在一起哦？他也真辛苦，喜歡妳這麼久就沒成功過，妳的過敏好了嗎？」
國中同學的語氣帶有揶揄，
「嗯？孟陽喜歡我？」
「對啊！你們是不是沒再連絡？那時候他知道妳會過敏，找了好多別班的假裝有在跟他交往，就怕他靠近妳會不舒服，以為他不會放棄咧。」
啊？假裝？
「你怎麼會知道？」
「跟他比較熟的人都知道啦，不然怎麼幫他跟妳說他去約會。」
她現在滿頭問號。
「所以孟陽沒交過女朋友嗎？」
「怎麼可能！他要是心裡有妳以外的人那才奇怪咧！」
可是每次失戀都哭得很慘啊，奇怪了。
「那、那他有一次說跟隔壁班那個很漂亮的女生去動物園，還帶禮物回來給我欸……」
「天恩妳真的蠻呆的欸，哪個女生會喜歡看見男朋友買禮物給其他女生啊，那當然是他自己一個人在那邊晃整天啊。」
她張大嘴巴。
「還有一次我生病……他說跟女朋友去電子遊樂場……」
「是妳得流感那次嗎？他是跟我們去啦，聽到妳生病就直接衝回去了。」
她都不知道這些事情欸，那上次哭成那樣是？這讓她的心情有點複雜，有點不爽，但她好像又能想像孟陽一個人憋屈躲在動物園的拙樣，又有點好笑。
「都是為了我？」她問。
「不然咧？」國中同學用一副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她。

她有點忘記她是怎麼跟國中同學道別的了。
如果她的過敏症一輩子都沒好，孟陽是不是就要一輩子「失戀」給她看？看能不能趁機撈到一個沒什麼感情的擁抱啊？
那傢伙會這麼做的原因她也不意外，喜歡的人會對戀愛過敏，那再怎麼樣也不能被發現啊，是有點不爽，但花時間想一下也情有可原。
她是應該也整對方一下的，真要她做卻捨不得，雖然方法有點白癡，但卻是完全為她一個人想。
如果不是真的很喜歡她，誰要做這種苦差事，輪到她的話她可能會放對方死好。
「哦，沒錯，我就是收賄。」家欣知道她全知道之後，完全沒有反省的意思。
「妳居然胳膊往外彎！」那一大堆土產居然就可以把好朋友給賣了。
「我能直接讓妳過敏嗎？」家欣的工作是審她剪好的片外加上片，此時還有心情嘻嘻哈哈。
「那妳還把小說給我！」過敏是直接適應好的，那把男人推給她不就得了！
「那是我家大神辣手摧花，逼不得已，不然孟陽那性子會拖更久，確認萬無一失。」
「我要吃光妳的起司條，你們都欺負我！」
起司條很快就推到她面前，不過是別人的手。
「我突然想起來我想吃便利商店賣的雞湯，現在買應該有七折。」家欣毫無靈魂地說出台詞，立刻就抓起錢包跑出去。
「妳這大老粗——」她大叫。
「天恩。」
「你在這幹麻，怎麼不去演戲啊？啊要你上鏡怎麼不要？」
「實際上是有星探——」
她直接抄起枕頭，瘋狂往對方身上砸，她得說她沒有生氣，但趁機找個機會打人洩憤一下也好吧，她被整人了欸，拿枕頭打已經很客氣了。
「對不起。」孟陽就這樣乖乖給她打，閃也沒閃。
「你喜歡我就早一點講啊！」她說。
「如果不是那些怪小說，妳對愛情還是避如蛇蠍吧。」孟陽眨著眼睛，可憐地說，看起來非常委屈。
「是沒錯，但你也不能夠用角逐影帝的演技騙我吧！」有些心軟，她還是把枕頭收回，放回自己背後靠著。
生氣會長白頭髮，她打也打爽了。
「我道歉，天恩，如果妳想要分手的話，我也願意接受。」
「誰要跟你分手了？」
她挑眉。
會帶人直接殺上山找喜歡的人敬慕的作家，這種人哪裡找啊？
「如果下次還能去高野馨那邊蹭飯跟蹭小說來看，我就原諒你。」她隨便找了一個條件，當作給對方台階下了。
「這是妳說的！我不會放手了。」孟陽把她抱進懷裡。
「而且我也喜歡上你了，分手對我來說超虧的欸。」她低聲地說。
「天恩？妳剛剛說甚麼？」
「我什麼都沒說，你還是想要怎麼討好我吧。」
「當然當然，老婆大人說甚麼我都會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