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篇都會有的事前須知
※很政治,但跟現實人事物毫無關係
※故事進展看心情,隨時可能停更
※這是一篇NP文
※作者腦迴路異常,不要抱著認真的心情觀看

檯面下有一些人的死亡是不會被看見的,有一群安靜的人不敢為自己發聲。
在那個時代說出真話會被抓起來,說出評判會被槍決,會被當作政敵,活著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被強迫禁聲的恐懼是一輩子不會消散的,只能按照習慣投票給那些人,他們甚至沒想過那些人以外的選項,不是不想做,是不敢做。
有些人選擇為自己發聲,在檯面上為了公道奮鬥,這些人非常的勇敢,但有些人卻選擇安靜,等著傷痛被時代沖淡,不能說怎樣做才是對的,而是面對強權、面對恐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方法,看著心痛但只能尊重。
只願傷痛不再存在。

「怡舞,今天這麼早走喔,不等宗雲?」萍姐疑惑的問。
「雲雲跟阿鷹吃飯也可以吧,明天我還要早起!」彩怡舞笑著說,「去當舉牌工,嗨起來!」
「妳又去玩喔?」萍姐笑了出來。
「邀你們去又不去。」彩怡舞大笑。
「我明天要去跟朋友爬山啊,叫妳來爬山妳也不要。」萍姐也跟著收拾包包。
「那我可能會在山腳等妳們下來。」彩怡舞晃動著身體,好像在嗑藥。
「妳真的有夠廢的。」萍姐說。
彩怡舞揹著包,率先衝出去打卡。每層樓都有打卡機就是爽,衝到樓梯間,怕被抓到所以走樓梯,真是聰明絕頂。

於是俞宗雲就撲空了。
「小怡今天怎麼了嗎?」辦公室只剩下勝叔在看影片,先不管為什麼不回家,反正俞宗雲也只能問勝叔了。
「她明天要當舉牌工耶,所以就先走了。」勝叔看了一眼俞宗雲,眼睛就轉回去電視節目了。
「唉。」俞宗雲坐在彩怡舞的位置上,「啊這樣我是不是不用吃飯了?」
「總裁還在工作,你可以找他。」勝叔連看也沒看俞宗雲一眼。
「我不是很想跟他一起吃飯。」俞宗雲說。
「那我也沒辦法囉。」勝叔說,「還是可以打電話給她?」
「打過,她沒接。」俞宗雲翻了翻桌上的書。
「她早上從總裁辦公室回來看起來異常的嗨耶,所以看你要不要和總裁吃飯。」勝叔一邊看著電視節目笑一邊說,這種樣子就好像是彩怡舞的家長一樣。
俞宗雲翻起白眼,還好他坐著閒聊,要是在前面就先走了,哪可以得到這些資訊?這些叔叔阿姨乍看之下好像很和藹可親,實際上才是真正的守門員。

「你怎麼又來了?」李鷹一臉嫌棄,「怡舞呢?」
「她先走了,勝叔說她從你那邊出來之後就怪怪的,是怎麼了?」俞宗雲問。
「今天劉美玲來了。」李鷹皺起眉頭,大概交代了事情始末。
俞宗雲很自然地躺在沙發上,他想了一下才開口:「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小怡只要有關劉松泉的事情就很容易生氣,幸好不是因為喜歡你。」
「真是太好了。」李鷹冷冷的說。
「明天小怡要去當舉牌工,你要看看平常小怡都在做甚麼嗎?」不知為何,俞宗雲丟出這句話,「不知道你是喜歡小怡哪點,但小怡很關注政治這點我想你應該知道。」
「你怎麼會知道她去哪當舉牌工?」李鷹疑惑地問,彩怡舞對政治的熱衷從面試那時就知道,只是今天早上才實際體會到。
「小怡的興趣,這禮拜應該是某個保守派政黨的造勢活動。」俞宗雲拿出手機,看了一下行事曆,「那就是明天早上約在車站,記得要做好偽裝,被發現就慘了。」
「你有跟她約嗎?」李鷹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一邊問。
「沒有,偷偷看她才不會有約束感,她還有一個很常混在一起的搭檔,所以看到不要吃醋。」俞宗雲說。
「男人?」李鷹很不想這麼想,但沒想到彩怡舞蠻多人喜歡的。
「做為情報交換,你等等要載我回家。」俞宗雲露出狡猾的笑容。
「……」

週六早上,彩怡舞站在票口感應門前,忽然手被勾起來了。
「小舞!」一個看起來相當年輕的男孩笑嘻嘻地看著彩怡舞,「昨天提早休息呀?」
「沒有錯啦,舉牌嗨起來!」彩怡舞的開關立刻被打開。
「嘿嘿。」被稱作小虎的人嘻嘻笑著,勾著彩怡舞的手又更用力了。
「很熱捏?」說是這麼說,彩怡舞並沒有推開對方。
「喜歡小舞才這樣子嘛。」對方軟著聲音說。

李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甚麼,老實說這幾天簡直大開眼界。
「那個人叫蕭依虎,是某個大學的博士班學生。」俞宗雲在旁邊說明,「我印象很深刻,之前在大學徵才說明會的時候,旁邊還有關於他的廣告,是慶祝他考上博士班的。」
「現在年輕人很熱衷政治嗎?」李鷹突然覺得自己真的甚麼也不懂。
「畢竟跟我們這些有包袱的人不同,年輕人更能勇敢發表自己的政治訴求。」俞宗雲看前面兩個人走下樓梯,才示意李鷹跟上。

其實舉牌真的不是好玩的工作,要在黨主席身後舉牌,天氣又很熱,戴著口罩容易出汗。
領的車馬費也很少。
「選舉投OOO你說好不好啊!」小黨的黨主席在議員候選人旁邊大聲疾呼,底下的人也熱烈回應著,「跟我喊三次,OOO!凍蒜!凍蒜!凍蒜!」
黨主席炒熱氣氛之後,旁邊的候選人才站出來發表言論:「大家好,我是這屆的議員候選人OOO,這次會出來參選,是因為想要跳脫典型的政治框架,過去這幾年,進步派不論是哪一黨,每年都吵著要還歷史事件受難者公道,對於國家經濟閉口不談,各種酬庸貪汙,在這裡,OO發誓絕不會像那些人一樣,消費歷史事件,所謂的轉型正義不過就是在挖受難者傷口,藉此謀取政治利益,OO絕對會以本市經濟繁榮第一優先,好好監督執政者,請給OO一個機會,大家說好不好啊!」
「現今執政者,將轉型正義作為自己的政治打手,以消滅政敵為第一優先,劉松泉市長便是政爭第一個受害者!劉松泉市長長期關注歷史事件受難者,為此付出很多努力,進步派者卻想停止促進和平的腳步,不斷造成紛爭、撕裂社會!為了給本市真正的清廉及真相,OO發誓選上本市市議員,絕對以人民福祉做第一優先!請大家給OO一個機會!」
彩怡舞盡力忍住怒氣,試圖將候選人說的話化作浮雲。
劉松泉為轉型正義努力過?長期關注歷史事件受難者?真是荒謬!加害者關懷受害者,那些受害者哪個不是崩潰大罵?哪個不是被保守派媒體抹黑成既得利益者?
更多沒被看見的受害者,只要看見劉松泉的就會顫抖得不停,到底有什麼臉當好人?
「小舞,我們先進去領錢!下半場交班!」蕭依虎拉著彩怡舞的衣服,把彩怡舞拉到後台。
彩怡舞這才回神,她問:「我們今天只做半場?」
「嘿啊,因為那兩個舉牌工早上有事情不能到,所以請我們先幫忙舉,我有跟工作人員說了。」蕭依虎緊緊勾著彩怡舞的手,「還好嗎?」
「我沒事啦,幹嘛這樣問?是很熱啦。」拉下口罩,彩怡舞喘了口氣。
「等等劉松泉會來,我看這區議員是穩上了。」蕭依虎拉著彩怡舞坐在椅子上,「唉,說他們是保守派還太委婉了。」
「那我們先走好了,也沒什麼好看,反正他們不是同一套說詞?」彩怡舞反射性站起身,直接往離開的方向走。
「小舞,等等啦!」蕭依虎跑步跟上。

這兩天情緒波動太大了。
彩怡舞看著面前的燉飯暗自反省。
「小舞,到底怎麼了啦?」蕭依虎擔憂的問,飯也沒有吃。
「啊,只是在思考劉松泉這個人而已。」彩怡舞勉強打起精神回應。
「怎麼了嗎?」蕭依虎眉頭深鎖。
「沒甚麼,小虎你自己怎麼想這個市長呢?」彩怡舞趕緊開動,怕對方也跟著不吃飯。
「我是不會投他啦。」蕭依虎說。
「我也是。」彩怡舞笑著說。
「那他是讓妳這樣無精打采的壞人嗎?」蕭依虎沒有讓彩怡舞逃避話題。
「……你不是也知道,劉松泉就是典型保守派的政治人物,我討厭他是很正常的。」彩怡舞哈哈笑著。
「是『血腥鎮壓』派吧?」蕭依虎說。
彩怡舞沒有回話。
「國外有很多關於那段歷史的紀載,也有很多知道真相的人出來發聲,我知道很多人都忘記了。」蕭依虎握住彩怡舞的手,溫柔地看著她,「但我知道。」
「劉松泉就是個守舊的老腦袋而已。」彩怡舞立刻接話,「血腥鎮壓這件事情可能跟劉家有莫大的關係,但劉松泉已經有證據說跟他沒關係了,我們不能以這個理由去打擊政敵。」
「但是小舞……」蕭依虎想說些什麼,但彩怡舞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話題該停止了。

這個國家經歷了幾次的流血抗爭,才有今日的民主社會。
之所以保守派被稱作保守派,是因為他們抱持著對共產社會的留戀,對手持巨大權柄有著莫大的興趣,其實說保守派還有點牽強,但這已經是最委婉的稱呼了,總之跟國外所謂的保守派相差甚遠。
過去是由某個黨進行極權統治的,將那些爭取自由的聲音全都抹除,經過好幾次的犧牲,才有今日的社會,至今的自由是過去的人爭取的,在所有前輩的努力之下,將這個國家演化成多黨制的社會,所以才有今天所謂的進步派政黨以及保守派政黨的統稱,但可惜的是,支持極權統治的政黨至今還在這個國家如魚得水的爭取政治權力。
只要夠會演,想獲得權力是相當容易的。

「所以你認為怡舞可能是這段歷史的受害者之一嗎?」這段歷史課本都有記載,只是在他小時候是簡單帶過的,課本改編是這幾年才開始的運動,由進步派政黨來主導。
「看她的反應我猜是,那也不難想像她為什麼這麼反感劉家了。」俞宗雲抽了根菸。
「彩……父親有告訴我,有一個民運人士姓彩,當年少數沒有被抓的人,但是在老婆剛生下小孩不久之後就因病去世了,怡舞今年27歲……剛結束那段歷史沒多久就出生……」李鷹看起來很震驚,「她是彩木盛的女兒?百冠雜誌社的老闆的女兒?」
「彩木盛的老婆張甫琇後來就帶著女兒沒消沒息了。」俞宗雲這句話進一步更應證了李鷹的想法。
「但是彩木盛是因病死去的不是嗎?」李鷹提出疑惑。
「誰知道一個健康的雜誌社老闆怎麼會在社會走向開放沒多久就死掉了呢?」俞宗雲熄滅菸蒂,將菸蒂放在鐵盒裡。
「怡舞也沒證據指向劉……是這樣啊。」李鷹皺眉。

總有人是無聲地死去,社會忘記了他們,總有人為社會付出貢獻,卻連個字都不曾出現在文章中,只有認識他們的人才知道這一切,但這一切終究會在時間中消失。
沒關係,只要不要將傷口掩蓋,人們不會忘記過去的努力的。
只要這社會更自由,更走向人民自決的道路,那些犧牲就不會白費。
總有人得當無名英雄。

TBC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馨馨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