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的黑煙衝上天際,女人手執著筆,在遠處看著這一切,她看著一個人將少女從火焰中拖了出來,少女的右半邊臉已經有明顯可見的燒傷,還有從眼睛中間劃下的刀傷。
女人看起來非常猶豫,直到那個拖著少女的人抬頭與她對視,她才嘆了口氣,在紙上書寫著什麼。

[現在,少女遺忘了一切。]
[當她再次醒來,她將遺忘所有,而她將會一步步找回答案,書寫完這本未被命名的書。]
[最終成為……]

停止書寫後,女人放下手,鮮血順著手臂流下。
女人僅僅看著燃燒著的一切,又嘆了口氣。


◇◇◇◇◇


「鼻子好癢。」張奏佳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隨後繼續自己的挖掘大業。
「粉塵太多過敏了啦。」趙惠珠也在挖東西,她比較聰明戴了一個口罩。
被警察告知自己家被燒得全都是灰燼,這個好心的同學立刻帶著張奏佳來到她原先的家。
要不是有個不具名的好心人幫張奏佳付醫藥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才好。
現在沒錢又毀容,還什麼都忘記了,這不就是史上最糟糕的情況嗎?所以一定要挖到存摺之類的東西才可以。
「喂!張奏佳!」趙惠珠叫了聲。
「……啊對對,我叫張奏佳,怎麼了啊惠珠?」一時之間沒意識到那是在叫自己,張奏佳尷尬地笑了好幾聲,放下手中的鏟子跑到趙惠珠身邊。
「都變成這樣了還跟以前一樣沒個正經。」趙惠珠朝張奏佳翻了個白眼,她用鏟子在地上敲了好幾下,張奏佳才意識到她敲著的是一個鐵門。
「畢竟想不起來也不能逼著自己哭吧。」張奏佳聳肩,走道鐵門前。「警察他們沒查這裡喔?打不開嗎?」
「我看起來像是警察嗎?」趙惠珠反問。「妳肯定打的開,妳力氣大到很噁心。」
張奏佳聞言便蹲下,雙手用最大的力氣扯著鐵門把手。
金屬刺耳的聲音響起,整扇鐵門被張奏佳扯了起來。
「……我這樣算是有一技之長可以討口飯吃了吧?」張奏佳訕訕地鬆手,鐵門應聲掉落,發出巨大的聲響。
趙惠珠沒有搭理張奏佳,她指著朝下的樓梯說:「這裡沒有被燒到,看來是妳家的重要區域。」
「嗯。」張奏佳應了聲,率先走了下去。
樓梯兩側的燈還維持著發亮的狀態,看來地下室有自己的供電系統,張奏佳也不會覺得自己爸媽會這麼沒良心躲在裡頭。
應該不會吧?
兩人走到了樓梯盡頭,樓梯盡頭連著一間小型圖書室,書桌上疊滿了各式各樣的資料,電腦還有其他辦公設施仍正常運作著。
「我不是跟妳說過妳爸是學校老師嗎?可能在研究一些東西!」趙惠珠難掩興奮,她的視線全停留在書架上的書,似乎打定主意要帶幾本回家。
「哦。」張奏佳開始拿起桌上的資料翻看,想仔細看看自己爸爸在研究些甚麼。
不過看著看著,事情的走向開始變得非常詭異。
桌上這些文件上面全都是人的個資名單、黑道家族以及各式各樣的專用暗號,跟學術研究沒什麼關係。
但趙惠珠手上拿著好幾本教育學專書又明擺著張奏佳爸爸確實在這方面是有研究的。
有些人的照片上被奇異筆畫了個大叉叉,張奏佳對其中一個人有些許印象,在她躺在病床上看電視時被報導因病去世。
「感覺妳爸爸……好像在做殺手?」趙惠珠小心翼翼地說,時不時觀察張奏佳的臉色。
「應該是,看來老師的薪水真的很低。」張奏佳說,看起來並沒有被影響的樣子。
「重點不是這個吧!這是殺人欸!違法行為欸!」趙惠珠用力搖了搖張奏佳的肩膀。
「……那現在報警嗎?」張奏佳反問。
「妳甚麼都不記得又不能問出甚麼,要是驚動害妳的人就糟了。」趙惠珠嘟嚷著,把那些書放進包包,專心幫張奏佳找線索。
是個很好的朋友呢。
「來找電腦好了。」趙惠珠一屁股坐在電腦前。
張奏佳翻閱著資料,發現有一個人的名字很頻繁地出現。
劉憶安。
通常出現在結案報告上,應該是老闆的角色。
「找找看劉憶安這個名字?」張奏佳提議道。
「可行,電腦密碼我想想看哦……妳的生日?」趙惠珠轉頭看著張奏佳,而對方只是搖頭。
「妳要記得喔,妳的生日是1997年6月24日,是我最好的朋友出生的日子。」趙惠珠朝張奏佳露出笑容。
張奏佳眨了眨眼,看著電腦就這樣被解開。
兩個人都笑了出來。
「找看看電子郵件,一定會有一些蛛絲馬跡。」趙惠珠對電腦比較熟悉,快速地操作著。
「嗯?」張奏佳精準捕捉到了眾多郵件中寄件人是劉憶安的信。「這個還有附件,打開看看。」
趙惠珠聞言,滑鼠立刻將信點了開來。

寄件人:劉憶安
收件人:張奏佳
副本:張殷青;蘇菲亞·斯托達
主旨:
附件:地址.zip
內文:妳看見了嗎?來找我。

收件人大大方方寫著張奏佳三個字,她起來之後手機跟信箱全被刪得一乾二淨,沒有聯絡人,甚至連那種行銷簡訊、信件也收不到。
看來是料到張奏佳會回到這裡,副本也放上了她父母的名字。
「看來要找那個殺手老闆了。」趙惠珠立刻就把資料列印了下來並且格式化電腦。「這也許是一個陷阱。」
「但我不可能不去啊。」張奏佳說。「我總不能一直甚麼都想不起來吧。」
「可惡!好想和妳一起準備學測喔!」趙惠珠突然哭了出來,她撲到張奏佳身上用力抱緊對方。
「也許我下學期回來迎戰指考呀。」張奏佳也伸手抱緊趙惠珠。
「那時候我早就上首大了,誰管妳啊。」
「反正我也上不了,我可以去那邊吃東西啊。」
兩個人聊著聊著,從圖書室走了出來,放一把火燒了所有東西,避免被其他人發現。
「惠珠。」
「嗯?」
「我想去那邊看看我爸媽到底是拋棄我還是真掛了,或許還可以恢復點記憶。」
「他們一定還活著,絕對不可能拋棄妳的。」
「是吧?我應該沒那麼衰啦。」

張奏佳想起自己剛從醫院起來時的情景。
剛醒來時有一堆人圍在自己身邊,即使知道自己失去了記憶,也仍然毫不保留的告訴她一切,在她身邊歡笑著。
所以張奏佳想把記憶找回來,開心的記憶也好、難過的記憶也罷,她想要拿回和所有人之間彌足珍貴的回憶,她想要想起重要的人,要趕緊行動起來才行。
不管怎麼樣,勇往直前的走下去就對了。

TBC。

張奏佳的手機聯繫人只剩下趙惠珠,趙惠珠每天也都會打電話給她,好像電話費不用錢似的。

張奏佳:這麼說來,我們有約定好一起上首都大學嗎?
趙惠珠:沒有啊。
張奏佳:那幹麻要我考學測走申請入學啊?
趙惠珠:操作空間……咳,咳,沒事,只是想和妳一起上同間學校咩。
張奏佳:?
趙惠珠:私館附近有一間咖哩店還不錯耶,要不要一起去吃?
張奏佳:哦,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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