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彙直接注意

她拿起自己的鞋子,緩慢而且低調的走到大廳。
今年開了一場派對,大家唱著歌、跳舞,飲料、食物……她則是一邊笑著一邊看著大家聊天,像個局外人,卻不是局外人。
「我們還有許多單身的聚會……妳要參加嗎?」其中一個派對主辦人對她露齒而笑,尷尬蔓延她整個身體,這讓她猛地搖頭。
這個月份開了許多派對,她幾乎每場都參加──是啊,不然她沒什麼事好做了。
邀請她的是兩個跟她差不多高的外國人,其中一個眼瞳是灰色的,深棕色頭髮,鼻梁中間有點彎,不怎麼和她說話,但許多派對如果他們想參加,她知道她必須作為「朋友」而去,只為了認識更多的朋友,另一個更是沉默寡言,他的髮色比第一個淡多了,眼睛是漂亮的淺藍色,但她幾乎每次與他見面講不到一句話。
究竟她是為何要答應呢?
可能是寂寞,又或者是她那兩個朋友約她時所說的:「嘿,我知道妳可能需要交點朋友。」
她知道她需要認識更多人,她該死的未來可能比較光明些。
嘿,就算沒朋友不也是這樣過的嗎?
對──說到哪去了?寂寞,對。
參加的每一場派對,每一個不同的主辦人都會說妳需要去單身派對認識男人。
她看起來是很需要愛情的人嗎?
還是這些派對的標語都是「單身勿入」?那她被邀請來是做什麼的?
該死的!她無法反駁,她的確寂寞,的確需要一些愛情或者一些性愛什麼的,該死的這一切只顯得她很蠢。
「妳要走了?」低沉柔順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她因為驚嚇,身體跳了一下,她僵硬的轉過頭看著對方:「看不出來嗎?」
「妳每次都早走,是因為不好玩嗎?」男人也拿著鞋子,他走到她旁邊穿鞋。
「我不知道你觀察我有什麼意義,如果你覺得好玩你也不會在這邊穿鞋。」她無法克制自己講話使得自己很有距離。
「喔,妳實在讓人很印象深刻──幾乎每次都被那兩個傢伙帶來,然後放在座位上,好像只是行李似的,一結束跑得比誰都快。」男人笑著說,他體貼的拿著她的包包,「至於我為何不待著,是因為這個階段應該是派對大亂交──妳不知道?」
她的臉漲紅,一把搶過她自己的包包甩在肩上,她低吼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死的派對!」
「我想妳也知道氣氛不對,如果妳早點找個男人就不會遇上這種狀況。」男人微笑,一邊跟在她身後。
「所以你跟在我身後像個變態一樣就是為了提醒我可以選擇你?還是現在就應該把我對派對的憤怒情緒發洩在你身上?」她輕輕的推開大門──甩門並不是明智的舉動,她一邊低聲咒罵。
「如果妳想選擇我,那當然可以。」男人高興的說,「也許我現在就可以去妳家!」
「為何?讓你強姦我?還是讓你可以炫耀那個孤僻的女人被你搞上床了?」她站到路口,比較喧嘩的地方,這才讓她有機會審視男人,黑色頭髮、黑色眼瞳,神秘的微笑。
雖然這顯得她很沒節操,但男人的確是她喜歡的類型,但她怎麼在過去的派對沒有注意到?
「強姦是違法的,如果妳想知道,我反而很高興妳知道自己孤僻而且難搞。」男人聳肩,他塞了一塊小甜餅給她,用著塑膠袋裝著,「好吧,我們可能得先去吃飯,有幾間店開到早上,妳一定很討厭派對食物。」
她遲疑的看著男人,又看了自己手中的小甜餅。
「好,我得承認我一直盯著妳看真的很變態。」男人尷尬的笑了好幾聲,伸手拍了拍她的背,「但我得說妳滑手機的時間比妳抬頭的時間還要久,告訴我妳手機是哪牌的好嗎?」
「不要。」這很怪,但她笑了。
男人露出了莫可奈何的表情,他走在靠近車道的那側,配合著她的步伐而走。
他們並肩走著,他們好像還沒決定好該去哪吃飯,已經很久沒遇到這種狀況──沒有說話,但是一點也不尷尬,她兩個外國朋友就專門給她製造超量的尷尬。
他們走到一間連鎖速食店前面,男人拿出他的錢包。
「幸運!剛好還有四百!」男人興奮的說,「我想妳得先去找個位子,喝可樂?」
「好。」她同時回答了兩件事,她走上樓梯。

參加完派對之後的「約會」在速食店進行,老實說她挺喜歡的。
男人不提關於派對的事,不提關於她那難搞個性的事──畢竟已經提過兩次了。
她不知道該對那些話題回應些什麼,但她能夠跟著男人放聲大笑,深夜的速食店裡頭充斥他們兩人的笑聲。
「妳真有趣。」男人在結束剛剛的話題後,他撐著頰說,「就跟我想的一樣,充滿想像力、感性、豐富……」
「他們都說我是個藝術家,但可惜的是我難搞、情緒化、不會說話……」她大笑。
「那就是藝術家。」男人笑著說。
「謝天謝地,我該感謝你是個藝術鑑賞家嗎?」她咬了一塊炸雞,這大概是今天吃過最人性化的食物了。
男人看著她笑,她立刻放下嘴邊的食物,她尷尬的說:「抱歉。」
「不!妳該繼續吃下去,我喜歡妳自然的樣子,不然我好像跟一個石頭相處。」男人大笑,他伸手拿起炸雞塞回她嘴裡。
「真怪,你為何要一直觀察我?」她問。
「因為妳是藝術家。」男人露出神秘的笑容,他說。
「聽起來像是個隨機挑選女人的變態。」她翻了個白眼,把骨頭吐出來。
「不能否認我盯上一個難以接近的藝術家。」男人湊近她,望著她,好像已經看進她的深處。
「噢,好吧。」那火熱的凝視使得她不由自主拿著飲料杯擋住自己的視線。
男人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輕捏著她的手心。
「外頭下雨了,來我家好嗎?」
「我發現這兩句話沒有直接的關係。」
她很討厭自己像個缺愛、毫無節操的女人一樣的渴望下一步進展,但她真的不討厭這個男人。
「親愛的,我不想在速食店待到早上,因為我已經沒錢買早餐了。」男人可憐兮兮的說。
「你家在附近嗎?」她問。
「走半小時。」男人指著外頭,「如果妳介意這些,也許妳可以借我錢讓我坐計程車,這麼晚一個人走實在很淒涼。」
「你不該請我吃東西的。」她揹起包包,拿著吃完的餐盤,「走吧,去你家。」
「妳不用因為我請妳──」男人急忙起身,跟在她身後。
她轉過身來,拿著餐盤抵著男人的胸膛。
「我想做甚麼是我自己決定的。」她說,「你應該知道我多難搞,以為吃速食就能收買一個女人?」
「那妳又是為了什麼?」男人接過她手中的餐盤,率先走過去丟垃圾。
「因為我寂寞。」她望著男人的背影,低聲的說。
「什麼?」男人轉過頭看她,剛才沒有聽清楚她的話。
「沒事。」她笑了笑,與男人併肩走著。

又是一陣沉默,兩個人緩步走在街道上,大多數的店家已經關門,若能下雪的話該有多好,她想。
男人又塞了一塊小甜餅給她。
「你帶了多少一樣的東西?」她疑惑的看著男人。
「叫我派對小甜餅狩獵者。」男人俏皮的眨眼,「我就是為了妳那兩個外國朋友帶的小甜餅而來,現在是因為妳。」
說完還不忘補充。
「我吃太多一樣的東西了。」她說,「而且我對那兩個『朋友』實在不是很喜歡,只是我的確需要派對,而這是不需要我付出的交易。」
「這跟妳剛剛講不清楚的原因有關嗎?」男人笑著問,他伸出手。
「是你耳朵不好,小甜餅怪物。」她也伸出手,讓男人牽著。
男人咧嘴笑著,與主辦人不同的是,她在對方的眼睛看見了自己,而不是一場對於愛情的狩獵,他說:「小甜餅怪物和難搞藝術家,不一樣的組合?」
「也許。」她抿了抿嘴,看著前方一片漆黑,「這條路還很長。」
「如果妳願意,我們可以在我家舉辦派對。」男人說。
「我受夠該死的派對了。」她說。
「只有我們兩人,沒有性愛,聊天喝酒?」男人又從他的口袋拿出他的小甜餅。
她忍不住大笑。
「好的,首先我得確定你家沒有小甜餅,我恨透那個東西了。」
「我家沒有甜餅,雖然很可惜,但如果以後都只有跟妳舉辦派對的話我願意忍耐。」
她繼續大笑,但她將手握得更緊了。
「謝謝妳給我一個機會。」男人停了下來,他凝視著她。
「我也得謝謝你。」她笑著說。
「什麼?」
「因為──」她墊起腳尖。

從今夜開始,任何一場派對自己都不再是局外人。

Fin

幹,不知道在打殺小
就短篇,最近不想碰連載,停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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